我叫崇文,崇尚人文。我今年28歲了,是個出社會的年輕人, 平時工作忙碌,但還是有保持運動的好習慣。
大學時有參加系上的籃球隊,畢業退伍出社會後,也沒有停止對籃球的熱愛。因為我叫崇文, 崇尚人文。還有什麼運動比籃球更人文呢?
雖然畢業後與大學的隊友都各分東西,但我在自己老家的社區的球場,有了一群新的固定球友。
其實也沒有特別去認識,只是大家到了周末就會固定在那個球場出現,一起打全場。
起初他們有缺人,我就去幫忙湊人數,到了後來,我就成了球隊上的固定班底。
當然,我的位置還是控球後衛。 因為我叫崇文, 崇尚人文。還有什麼位置比控球後衛更人文呢?
隊上的中鋒,叫做睿仁,身高一米九八,外型高高瘦瘦的,不太耐撞,身體也不太好,
每次灌籃都會搞得全身脫臼送醫。
但即便如此也沒有減少他對籃球的熱愛。會提到他,是因為要講到另一個人, 就是睿仁的大伯。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伯了,身材跟睿仁一樣高瘦,年輕時應該也是個打籃球的料。
他比誰都熱愛籃球,總是會場邊幫大家加油。
有時像個球評一樣會不停的播報賽況,炒熱氣氛。「好球~!!兩分平手!!」「唉訝~!!差一點就進啦!!」「唉呀~!!可惜!!踩到線出界啦!!」
「唉呀~!!這球怎麼沒有傳呢?」
「好球啊~!!下一隊!!」
球場上總是迴盪著他熱情的聲音,從播報員、記分員、裁判到啦啦隊,他全部一人包辦。
有到過這球場打球的人,沒有人不認識睿仁的大伯。但忘記是從去年秋天,還是什麼時候開始,我突然注意到場邊變的特別安靜,
竟然開始沒有睿仁大伯的加油聲。 可能是天氣變涼,他老人家的身子變差,在家休養。
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,還是沒有看到他出現在球場邊,球場上也不再有那熱情的加油聲。
也許大家都有注意到,但可能都像我一樣,不確定是什麼原因,所以沒有過問。
曾經,這個球場因為他熱鬧過。
曾經,他幫我們計分,幫我們當裁判。
曾經,他鼓勵過我們每一個年輕人。
為什麼都沒人過問,都沒人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出了狀況或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了嗎?
如果不是這樣,這麼熱愛籃球的一個老伯怎麼可能不來球場了?
少了他,整個球場的氣氛都變了。
這天,我終於受不了,決定主動打破沉默問大家。
「你們有發現睿仁老伯都沒有出現在場下了嗎?」我說。
「有吧...」隊友回答。
「你們知道他去哪了嗎?為什麼都沒人過問?」
隊友沒有回答。
「都沒有人擔心他嗎?」
球場上還是沒有人回答,好像對我的問題感到匪夷所思。
我受夠了。這段曾經屬於球場上的回憶,為什麼大家可以就這樣抹滅掉。
我決定直接問睿仁,即使結果可能是我不想知道的。
但我找了一下,突然發現在隊上找不到睿仁!!!!我又再確認了一下,發現真的沒看到他。
為什麼連他都不見了?
我抓起了了隊友的衣領,生氣的問:
「你他媽該死的,我受夠你們裝沒事的態度了!!快跟我說睿仁他去哪了?」
隊友被我的舉動嚇傻了,這的確不是崇尚人文的我會有的舉動。
「這...你不知道嗎?睿仁他...他去年秋天就去法國念書了。」隊友說。
「去...去法國念書...我怎麼都不知道?那他中鋒的位置怎麼辦?難道我們一直都只有四個人在比賽嗎?」
「不是啊...睿仁出國後,他的位置一直都是由他大伯在頂替啊......」
「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什麼...
此時我感到一陣涼意從背後傳來,我慢慢轉過身,看見睿仁的大伯笑著對我說:
「雖然你都沒有發現我一直跟你同隊打球,實在讓人心涼...但是年輕人...我一直都在啊。」
...
...
...
沒錯,大伯他一直都在,我一直都知道。他只是換個方式活在我們的心裡。
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,這段屬於這球場的回憶永遠不會消失。
他也一直都會在,守護著大家。
謝謝你,睿仁的大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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